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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人雖去事業有傳

时间: 2024-01-13 06:54:42 |   作者: 有机丝产品

  這位即將迎來91歲生日、中國文學研究界和翻譯界的重量級人物,在莫斯科最好的季節,7月26日,靜靜地離去了。

  91歲,在中國習俗中是“喜喪”,但聞聽這一消息,作家王蒙“十分悲痛”。他當即擬了一份唁電,轉達對華先生家人的問候。北京大學教授、文學研究專家任光宣,連忙給筆者發來一個傷感的短信:斯人駕鶴仙去,盡留下無窮思念。

  “他的離去,對中俄文學界來說,是一個巨大損失。”這位與中國、與中國文學結緣近七十載的莫斯科國立大學亞非學院功勛教授,“中俄關系六十周年杰出貢獻獎”獲得者之一,用自己的一生,寫就一部傳奇。

  “他哪像個八九十歲的老人!就是個六七十歲、精神飽滿、活力無限的學者。”近幾年,但凡見過華克生先生的人,無不對他的“鶴發童顏”印象深刻,對他的“筆耕不輟”欽佩不已。

  90歲了,他每周還會乘坐地鐵,輾轉近2個小時,去位於莫斯科阿爾巴特大街的中國書店轉一轉、看一看﹔前年,他還為劉鶚《老殘游記》俄譯本出版寫了新序言﹔今年5月,作為莫斯科大學亞非學院中文系最年長的教授,他還在給學生教授中國文學……

  每當有人好奇探究華先生的“不老秘訣”時,他總是呵呵一笑:“告訴你一個秘密,能夠讓我保持年輕心態和外表的,就是讓我一生都為之魂牽夢縈的中國文化、中國風情,還有偉大的中國人民。”

  1926年出生於一個書香門第,華克生的名字為“德米特裡·沃斯克列先斯基”。19歲那年,衛國戰爭結束,他考入莫斯科一家航空技術學校學習機械專業。本來,他會沿著“理工男”的軌跡繼續人生,但他的內心住著的實則是“文學青年”。抑制不住對東方文學的神往,“理工男”最終毅然轉去學習漢語。4年后,他進入蘇聯科學院東方學研究所攻讀研究生,也有了自己的中文名字“華克生”。

  1957年,華克生在莫斯科大學亞非學院獲得副博士學位后,作為蘇聯教育部公派到中國的首批留學生來到北京大學進修漢語文學。他先后師從王力、周祖謨、林庚和吳組緗等中國頂尖學者。33歲那年,他在導師吳組緗先生的指導下,翻譯了《儒林外史》,完成了研究生畢業論文《偉大的諷刺小說〈儒林外史〉》,成為蘇聯在這所著名學府裡攻讀中國文學碩士學位的第一人。

  之后,他還把《三言二拍》中有代表性的作品,以及李漁的《十二樓》等小說譯介到,對於《金瓶梅》《紅樓夢》也多有研究和評介,成為在明清小說譯介與研究方面首屈一指的專家。

  以明清小說為出發點,他緊隨中國小說的發展流變,追蹤到20世紀、21世紀。華克生對王蒙的作品多有研究,親自將其小說《活動變人形》譯成俄文,並和自己的研究生們形成了一個與中國現當代小說發展軌跡平行並緊隨追蹤的研究體系,涵蓋從張愛玲、沈從文到王蒙、賈平凹、王安憶直至余華等不同風格的作家。在他長達近70年的學術生涯中,僅漢學譯著和著作就達200余部。

  在任光宣心中,這是“一位學術造詣很深、工作認真負責、為人謙恭周到的先生。”2009年,華克生因對發展中俄關系做出杰出貢獻,被授予中華人民共和國紀念勛章﹔2015年,在首屆“品讀中國”文學翻譯獎頒獎儀式上,他又因對中國文學研究和中俄文化交流作出的貢獻而獲終身成就獎。

  中國文化中心主任張中華公參,對華克生先生有個評價——他是半個多世紀以來中俄文學交流的有力見証者和推動者。

  華克生在北大留學的年代,是新中國誕生初期那一段以熱情和理想著稱的年代。“文革”期間以及改革開放之后,華克生每隔幾年就來一趟中國,在使館工作,到各地訪問,和文人作家們交游等。最近一次到中國,是2005年。

  華克生總說,他親眼見証了中國的巨大變化,也見証了中國文學、小說的變化。閱世、閱人、閱書,他一直關注這個與他有緣的國家。他熱愛這個國家,凡是有利於中俄友好的文化交流活動,都抱以極大熱情參與其中。

  令尚斯國際出版(集團)有限公司行政總裁穆平無比感動的是:請華克生為他們審讀重點文學出版物的譯文時,不管出版社如何堅持要付審校費,他卻從來沒有收過,總是說自己熱愛的翻譯事業后繼有人,高興!出版《中國文明史》俄譯本的時間緊迫,他用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審讀完了全套十幾本書,還為新書發布會准備了內容豐富的演講。去年尚斯在莫斯科開設了第一家中國書店,一年來,書店經常舉辦相關文化活動,他總是盡力參加,不要求車接,自己乘坐地鐵趕來。

  任光宣教授也難忘,2014年年末,莫斯科大學孔子學院組織了一次中俄文學翻譯國際研討會,邀請了華先生參加。因身體欠佳,他未能出席,但他派學生前來參加,並轉達了自己的祝賀和不能出席的歉意……

  學習漢語、喜歡中國文學的人也越來越多,這一切,都讓華老格外興奮。雖年事已高,但他說,“推廣中國文化,已成為我生命中的一部分。”他多次公開表達自己的心願:希望中俄文化交流能回到並超越上世紀50年代的水平。

  “桃李滿天下”,是對華克生教學生涯的最好描述。他的教學生涯長達60年,他所帶過的學生中,很多人也成為當代漢學家。如今已經是國立高等經濟大學漢語老師的戈爾巴喬娃·斯維塔,當年考入莫斯科大學亞非學院時上過華克生的課。

  “老師的課特別受學生歡迎。”斯維塔滿含感情。“他是一個要求很嚴但又心地善良、還特別有藝術感的老師。”瑪麗婭同樣記得,每次上課,學生都特別認真,有的還專門用手機拍了視頻,回去反復看。

  正在翻譯王安憶長篇小說《長安恨》的瑪麗婭,對老師感情深厚。她當年的畢業論文是關於王安憶作品的研究,這正是先生建議她關注的。她回憶說,老師不僅是對專業研究東方文化尤其是中國文學的弟子關心,對那些隻對中國文化有興趣的外系學生也一樣悉心指導。

  在學生們心中,培養新一代的中國文學研究者和中國文化推廣者,是華克生的一種自覺和使命。

  的漢學研究與教學不僅歷史悠久,研究人數之多、研究成果之精、教學水平之高,曾居世界領先地位。但由於歷史、社會和政治等諸多原因,后來落后了。“中俄文化不能出現斷層。我們這些老人有義務退而不休,繼續發揮余熱,培養一代新人。”這是他常講的一句話。正是這個原因,華克生一直堅持帶學生、上課,直到離世前的兩個月。

  讓人欣慰的是,莫斯科大學中文系如今已成為高校裡實力最強的漢語教學和研究基地之一。在他的影響下,兒子華可勝也成長為一名漢學家,目前是莫斯科國際關系學院東方學教研室主任、教授。

  7月28日,是華克生的追悼會。他的幾代學生們都來了,與家人、同事一起送別師長。這位睿智的學者回望自己的一生,理應笑慰:不僅留下了幾百本譯著與文學研究著作,更培養了數百名弟子。在他們這一代漢學家的努力下,的中國文學翻譯與研究,后繼有人。

  “等閑識得東風面,萬紫千紅總是春”。這6年來,在文藝工作座談會重要講話精神的引領下,我國的文藝創作走向空前繁榮。展望“十四五”,新時代的文藝必將繼續全面開花,結出累累碩果,迎來更美好的春天。

  人民網文娛部邀請中國作協創研部主任、研究員何向陽,貴州省文聯、作協主席歐陽黔森,河北省作協主席關仁山,為我們講述“脫貧攻堅題材報告文學創作工程”的歷程和收獲,分享創作心得和感悟。